「帝都」玉成珏 1

帝都不逆

辣鸡文笔随便写写圆CP梦

白帝穿越回万年​前逐渐开窍把故事生生从BE掰成三好魔尊养成记的故事





​业火焚身,本就是残酷不已的极刑。地狱业火尚与其他烈焰不同,幽蓝火焰缠绕上他身体的那一刻,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寒冷。许是方才刚经历过自削神格的粉身碎骨之痛,此刻的焚身之痛倒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。

白帝闭上眼睛,压抑万年的疲惫酸楚,如决堤之水一般翻涌上心头,他仿佛此刻才真正作为柏麟而活。

在三界之上无人之巅,他背负着三界众生孤独了千年,算计了千年,所思所念都要为了大局为了三界,一举一动早已不属于他自己了。此时卸去一身重担,握着挚友的手,反倒是尘埃落定的快意释然。

或许是魔域阴冷,修罗生来体寒,柏麟握着罗睺计都的手,只觉凉意更甚。

神识恍惚​间,唯有他方才饮下的那一杯清露酒,仿佛还在他腑脏之间留有些许余温。

对面修罗的目光安静而温和,一如在千年之前若水之滨白玉亭中。彼时他酒量不及豪迈洒脱的修罗,又常常为了这三界神思忧虑,每每酒至微醺阖眼休憩之时,便能感受到对方赤诚而柔和的目光,带着不可言说的情谊,一寸寸拂过他眉目面颊。

柏麟在他的注视下睁开眼睛,回报以千年来或许是第一个发自肺腑的温柔笑颜,用剩余的力气扣紧了对方的手。

“计都,若真能重新再活一次…… ”

重新再活一次,只怕罗喉计都天上地下再也不愿与他相遇。

修罗面上波澜不惊无悲无喜,似乎真的已经将数千年的爱恨情仇通通放下。柏麟想起他方才犹豫再三想要触碰禹司凤却又收回的手,以及那一刻自己心底生出的巨大的晦涩与不甘,眸色沉沉。

若真的重新再活一次,就算罗睺计都不愿,他也想与他再度相逢。

与他在若水之畔相遇相知,在白玉亭中把酒言欢,在莲花池中折花泛舟。千年也好,万年也罢,不论何时,他都想修罗的一颗赤诚真心,只属于他一人。

大道无情,化天地,见众生。

或许他心中所念,早已不是大道。

柏麟苦笑一声,又落下一滴清泪。

“若真能重新再活一次,吾……”

话音未落,猛烈的寒意已袭入他脑中,刹那间,周遭万事万物皆消弭于黑暗之中,唯有面前红衣金甲的修罗占据他眼中最后一抹颜色。在对方的身影彻底融入黑暗之前,他终于听见罗睺计都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。

“柏麟……”​




柏麟是被耳边呼啸的风声唤醒的,他伏在冷硬坎坷的地面上,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,一时间茫茫不知所以然。

四周皆是一片混沌黑暗,无垠天空之上,唯有一轮不甚清朗的月亮洒着惨淡银光。不同于天宫的云蒸霞蔚,亦有别于人间的山河万象,四周灰蒙蒙一片,放眼望去皆是重岩叠嶂黑石深渊。

此情此景令他登时倒吸一口凉气,脑海中如同雷轰电掣一般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
这里,分明是魔域。

这莫非是梦不成?

可他已然被业火焚身,合该与罗睺计都一起堕入渡厄道历劫百世,怎么还会做梦呢。

耳边呼啸风声依旧,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寒冷,就连自毁神格的剜心之痛,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柏麟站起身来,尝试着调动法力时只觉又是一道晴天霹雳,他面上血色全无,颤颤巍巍几欲跌倒。

彼时中天殿上,他亲手毁去的气海此刻已然恢复如初,仙骨亦是完好无损,神力运转之间流畅无碍,哪还有一点不适之感。

唯有颈侧垂下的白发,无声证明着他曾散神法削神格的事实。柏麟拉起鬓边一缕白发,双手微微颤抖。

“这到底……是怎么回事……”

为何他会在魔域醒来?

为何他神法未散仙骨依旧?

为何……为何不见罗睺计都?

柏麟怔然四顾,周遭空旷如斯,哪里还有故人的影子。

一时心魂震荡,柏麟扶住身旁一块巨石堪堪稳住身形,就在他刚一触碰到身旁巨石的瞬间,一道金光倏然自石块底部闪过,随之而来便是一声惊呼。

“什么人?!”

他方才只顾着吃惊,竟未发觉此处还有旁人。慌乱之下柏麟正欲施法隐去身形,下一秒却被那闯入他视线中的人震惊到瞬间失去思考能力,结印的手势僵硬地停在半空。

​来人看身形还是个少年郎,黑发红衣最是张扬。一对凌厉剑眉斜飞入鬓,可眉下偏生一双饱满杏眼,为他平添几分娇憨可爱。少年生得唇红齿白,说是明艳也毫不为过。可最为惹人注目的,还要数他眉心那道与生俱来的殷红魔印。

四海八荒内独属于魔煞星一人的,千年岁月里的午夜梦回时一次次出现的,几乎刻在了在柏麟梦中的那一道红印。

罗喉计都。

不知为何,少年目光直直透过了他,似乎并未发觉柏麟的存在。他四处寻觅了一圈,便又皱着眉将目光转向那块石头。柏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这才发现这原是一面​镜子,此刻镜中云雾缭绕隐有淡淡金光从云中穿过,待云雾散去赫然正是九重天上的天宫。

柏麟望着镜中陌生又熟悉的天宫,一个念头倏然涌上心头。

“计都!你果然在这里!”

​一阵呼声自远处传来,柏麟随着少年一同望去,一名身着黑衣的清俊少年正向此处快步走来。罗睺计都不动声色地一拂袖,镜中风物便已换了一副模样。事罢,他的眉眼舒展开来,冲来人展颜一笑。

“地劫!君怎么来了?”

​来人黑发黑衣,形容清朗风度不羁。柏麟细细回想,却怎么也想不起罗睺计都身边有这样一位好友。

名唤地劫的少年径直来到他面前,一把按上罗喉计都的肩膀,语气中含了几分嗔怪。“还说呢,今日比武你又不来,风头全让擎羊那家伙占了。”

“他想出风头便随他,吾今日难得得空,可不想再被他纠缠一天。”​

“知道你不喜整日斗武比试,怎么,今日怎不看那人界了?”

罗睺计都朝镜中淡淡瞥了一眼,回过头来冲他眨了眨眼睛,硬是生出几分无辜意味。

“​魔界风光亦有别一番风味。”

“哈,吾王若是听见你说这话,怕是要感动极了。”​

罗睺计都失笑,拂下搭在他肩上的手。“君惯会说笑,此番何事寻吾?”​

地劫撇了撇嘴,语气轻蔑道:“还不是为了妖族一事,要我说妖族与天界联姻,本就是懦弱无能,何须我们如此在意。”​

罗睺计都微微颔首,目光炯炯。

“吾知晓了,君且先行,吾随后便到。”​

​柏麟目送那地劫离去,方才他就站在罗睺计都身后,那少年却看也不曾看他一眼,他心下念头便又坐实了几分。

加上方才那少年言语中提及妖族与天界联姻,而据他所知,万万年来妖族与天界联姻唯有一次,便是天帝与太子羲玄的母亲。

若是不出他所料,此处乃是万年之前的魔域,方才镜中的天宫是万年之前的天宫,一切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。

他还不是柏麟帝君,罗睺计都也还是个少年郎。没有知己背叛,没有剜心抽骨,没有战神转世。万载之前,他还尚未与罗睺相遇。

虽然不知他为何会回到万载之前,也不知当前究竟是不是幻境,柏麟却不得不强迫自己稳下心神,冷静判断当下形势。

他的满头白发昭示着中天殿上的一切并非幻梦,可既然他回到万载之前,那为何此处只有他一人。

罗睺计都……他去了哪里?莫非是回到了眼前的少年身上?

思及此处,柏麟静默地扣紧了双手,可还不给他思索前因后果的机会,眼前的少年罗睺计都便转过身来,眉宇间恢复了方才的凌厉冷峻,已隐约能看出万载之后魔域尊者的威严来。

“地劫已经走了,君还不现身么?”

柏麟心内一惊,又很快冷静下来。方才他的动静并不小,更何况对方是天生慧根的罗睺计都。而只有一事,他还不敢确定。

“你……看得见我?”

柏麟试探着开口,少年显然听见了他的声音,唇边扬起一抹骄傲笑意。

“吾虽目不能及,可君果然在此处没错。”

罗睺计都双手抱在胸前,眉宇间飞扬的专属于少年人的风发意气,亦是柏麟太久没有看过的熟悉神情。寻回心魂之后的罗睺计都眉目间只余阴深沉郁,几乎叫人忘记了他曾经是多么明朗快意的少年。

“此物乃十方镜,可随触碰者变换八荒风物。”

罗睺计都循着他的声音看过来,只能确定大致的方位,目光兜兜转转后停留在他的面颊上。

“你是天界中人?”

柏麟竭力控制着心头震动,屏息敛声缓步走近,最终停留在与罗睺计都一步之遥处。他望向少年眼中,那里倒映着的魔域风景中唯独少了他的身影。而少年澄澈的眼神也让他终于确认,眼前少并非万年之后的罗睺计都。

那万年之后,中天殿上与他一同业火焚身的罗睺计都又去了哪里?

柏麟望着他的眼睛,极压抑地轻呼一声,轻声道:

“是,吾名……昊辰。”

“昊辰?听着倒像是天界中人。”

罗睺计都将他的字在口中念了几遍,挑眉道。

“吾乃修罗,罗睺计都。”

​眼前少年面容与当年若水之滨初遇之时的修罗重叠,虽是难免稚嫩了些,性格却是丝毫不变的率性坦荡。

柏麟恍惚间终于回想起来,按照修罗的年纪,二人初遇时罗睺计都也左不过是弱冠之年,与他相比尚要年轻不少。

正在柏麟稳下心神,欲先向他​编排一番因果再做打算时,罗睺计都周身气场陡然变化,蓝光闪过,凛冽杀气自他手中兵器中溢出,魔煞星的气场随之层层荡开。

柏麟自然认得那魔器,钧天策海。前世他曾亲手将它自罗喉计都身体内取出,却从未想过会在现在这种场面下,被其兵刃相对。

罗喉计都哪里会晓得他心中纷繁思绪,天界中人隐去身形来他魔域,不论哪一点看起来都是别有用心。

他心下一凛,钧天策海随之发出夺目蓝光。

能在他眼皮底下悄无声息混进魔域,若非露出对方自己破绽,他方才还未曾发觉,这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。

罗喉计都缓缓开口,眸中红光闪过,已有杀意涌动。

“天界中人踏足吾魔域,​意欲何为?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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